2007-9-10 20:29
erew
共黨爲患的慘烈
世稱黃巢造反,曾「殺人八百萬,流血三千里」,考之正史,此說並無所據。惟黃巢殘忍嗜殺,則是千眞 萬確的事實。楊復光陳破賊事狀,說巢賊「物無不害,惡靡不爲」,已可見其爲禍之烈於一斑。
闖獻荼毒生靈,距今不過三百餘年,仍爲家喻戶曉之事。至今成都少城公園尚存有張獻忠所書之「七殺碑」,其文爲:「天生萬物以養人,人無一德以報天,殺殺殺殺殺殺殺!」以殺人爲報天養人之法,是何理性?眞 是匪夷所思。
共黨以流寇方式起家,對於歷代流寇,尤其是黃巢闖獻,素極奉不崇敬,大有奉爲「先賢」、「先烈」之意。其實他們是「青出於藍,而勝於藍」的,他們這三十年來在中國所造的孽,雖起黃巢闖獻於地下,當亦有自愧弗如之感。
大陸淪陷之初,港澳及各地華僑,對於共黨表示好感及寄以希望的,可謂大有人在。然而僅只一兩年的時間,人心爲之大變,希望破滅了,完全變成絕望,好感消失了,完全變成咒詛。至今無論海內外的中國人,除去已失人性的共黨中,形成「新階級」的人物外,對於共黨不存「時日曷喪,與汝偕亡」之想的,可說不可能有這樣的人。
共黨僅僅在一兩年之間,使華僑對它的觀感形成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,其故安在?最主要的原因,恐怕還是由於他們太殘酷,使人人覺得在共黨統治之下,生命財產毫無保障,所以才毅然決然的摒棄了對他們的幻想。
共黨之嗜殺,不但數量上跨越黃巢闖獻,其手段之慘毒,也有非黃巢闖獻所能想望者。他們創造發明了許多酷刑,使受害者雖欲求死而不可得。三十年來關於這類事故的報導,俯拾即是,我們不但不忍卒聽,而且也不忍備言。
單就殺人之多這一點來說,共黨所造成的紀錄,稱得起是「前無古人,後無來者」。
江西剿共結束後,中外新聞記者到劫後共區從事實地調查者,頗不乏人,他們都很注意淪爲共區之前和收復以後各地區人口的變遷,茲就手邊所有資料,摘錄數條如後:
一、黎川之新羅墟,原有居民一千五百人,劫後只存千人。
二、寧都縣城原有居民約二萬人,劫後只有八千人,約有一萬二千人被殺害。
以上兩條均見上海德文日報主筆Mr. Simon Eberhard所作<贛省收復縣區視察記>。
三、南豐全縣原有人口十九萬餘人,現在僅存十一萬四千四百餘人,其中男子五萬六千餘人,女子五萬八千餘人。共區女多於男爲極普遍之現象。
四、廣昌城外數里許一村莊,有一大屋,約三十間,謝姓。過去可斷爲一大家,現則荒涼冷落,僅有男丁三人,而女丁則有十一人。其中有一年似十五六歲之小孩,詢之則已二十二歲。又另一村家,則只有中年女子三人,並無男丁。
五、寧都全縣原有人三十四萬,現僅有二十二萬四千四百人,包括男丁十萬零一千七百餘人,女丁十二萬二千六百餘人。其中壯丁僅三萬五千四百九十四人。
六、寧都縣屬之長勝圩,全圩面積約十餘華里,人口原有一千六百餘,自民國十九年(一九三○)被共黨慘殺三百餘人,除裹脅以去者三百餘人,現僅存九百二十餘人。包括女子五百三十八人,老幼二百九十五人,壯丁僅八十餘人。
七、瑞金原爲贛南最富庶之縣份,俗有種一年吃三年之諺,惟自十七年(一九二八)被共黨占據時起,至去(二十三)年十一月收復時止,原有之三十餘萬人口,被殺三分之一,被脅迫以去者六千人,僅餘二十一萬人左右。尤以知識分子屠殺淨盡,辦理善後,亦難找得人才。
以上五條均見中央社特派記者鍾貢勛所作之<江西農村視察記>。
以上錄有的資料,雖殘缺不全,不足以見共區人口變遷的全貌,但舉一反三,大致的情形,是不會有多大出入的。我們綜合起來看,可以得到以下幾點結論:
一、在共黨統治下的地區,人口不但沒有增加,反而普遍的減少了三分之一以上。(總計以上七條所列原有人口爲八十五萬三千餘人,劫後人口爲五十五萬八千餘人)減少的原因,主要的就是由於屠殺。
二、共區人口普遍的女多於男,這純粹是人爲的現象。因爲男丁非被屠殺,即被裹脅以去之故。
三、共區因缺乏壯丁,勞動力不敷需求,以致田園荒蕪,百業俱廢。人民在飢餓線上掙扎,雖已年屆成人,而形態猶如兒童。
共黨由嗜殺而造成飢餓,由飢餓而促成死亡,也就等於慢性的屠殺。其被裹脅以去者,名之曰「工農紅軍」,其實是供給共酋人海戰術充當砲灰之用的原料,也還是一種變性的屠殺。所以共黨之殘忍嗜殺,實在已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。
孟子說:「惻隱之心,人皆有之」,何以一爲共黨,便如此嗜殺,而毫無惻隱之心?原因就是惻隱之心,是人性的一部份,故唯「人」才有側隱之心。人人皆知共黨是唯物主義者,他們是不承認有所謂「心」的。他們認爲「心」也就是「物」,人不過是血肉製成的工具罷了。所以把人用在經濟生產上,就是血肉的機器,把人用在戰爭作業上,就是血肉的武器,而把人用在鞏固殘暴的統治上,就成了殺之以鎮猴子的雞了。總而言之共產黨統治政策的一個最大環節,就是屠殺,這是他們一了百了的得意傑作。其所以敢於如此與古今中外一致擁護的「人道」觀念爲敵,沒有別的憑恃,就因爲他們否定人是人,而肯定人也是物。
再則他們認爲屠殺是造成恐怖政策的必要手段,而恐怖政策又是奪取政權和鞏固政權的必要手段。换言之恐怖政策的成功,就是共產統治的成功,所以共產黨徒不願意放棄屠殺,正如他們不願意放棄統治和政權一樣。
列寧曾說過:「我們不曾在原則上拒絕過恐怖主義,我們也不能這樣。恐怖乃是一種軍事行動,可以加以有利的應用。在某些時刻,它甚至於是必要的。」
這話說的太技巧了。豈止某些時刻,恐怖主義是必要的。自始至終,恐怖主義和共產統治就沒有分過家。沒有恐怖主義,共產統治既不能出現,也不能持久。
邱吉爾的回憶錄上,記載他有一次問史太林:
「俄國在清黨期間(一九二○到一九三○)有多少人被殺死或被永遠驅逐?」
「一千萬人!」史達林很坦白的回答:「這是很可怕的,……但這是必要的。」
以此類推,則大陸淪陷的初期,說被共黨屠殺的人民,有三千萬……之眾,不但不是虛報,而且可能還有不實不盡之處。
三千萬人的大屠殺,眞是曠絕古今的一次大屠殺了。
黃巢闖獻嗜殺,並不諱言嗜殺,張獻忠且不惜立碑以表揚其嗜殺。唯共黨則不然,共黨殺人,明明是師承列寧、史達林的恐怖主義,以遂行其血腥的獨裁統治,卻往往飾詞造說以相掩飾,並多假托人民公意以行之,這種欺人自欺的手法,不但殘酷,而且卑鄙。以視黃巢闖獻雖兇殘而尚能表裏如一者,就「匪格」言,也要定屬下下。
所以吳稚暉先生批評共黨,說他們「好話說盡,壞事做完」,最爲要言不煩。比起黃巢輩的「物無不害,惡靡不爲」來,可說是匪化的一種「大躍進」。
第三節 安内乎?攘外乎?
「九一八」事變,給中國帶來了空前嚴重的國難。消息傳出,凡有血氣的中國人,無不憤激萬狀,思與日人拚個你死我活,以纾國難,以雪國恥,就是不幸而戰死疆場,也覺得爲國犧牲,死得其所。
當時國內的情形,除少數地方割據狀態依然未能削除外,最使政府感覺成爲心腹之患的,就是共黨的日益猖獗。政府此時處境,有如內邪外感,交相侵逼,有醫國之責者,對此病國,究應如何治療?先除內邪?抑先祛外感呢?换言之,就是先攘外呢?抑先安內呢?
這的確是一個極端困擾的問題。
就激動的國民心理講,多主張不顧一切,先謀對外,應即全國動員,對日宣戰。
我當時就是這樣主張的一個人。我以身爲軍人,對於時局從不亂發文電,以譁眾取寵。這次受愛國心的驅使,復以軍人有「執干戈以衛社稷」的責任,遂不暇深思,於事變後的第四日發出一通養(二十二日)電,請纓抗日,其文爲:
(上略)倭寇兇橫,藉端啟釁,占我瀋陽,辱我軍民,猶復續開駐韓倭軍入境,節節侵迫,此種舉動,欺人大甚。凡屬國民,同深憤慨,國難之急,至今巳極。亡國之慘,轉瞬即見。吾革命軍人,以打倒帝國主義爲職志,此而可忍,何以爲人!職等分屬軍人,責在衛國,願率所部與倭寇決一死戰,成敗利鈍,概不暇計。寧可致死於亡國之前,不願偷生於國亡之日。執戈待命,謹候明示。(下略)
我們的這一請求,當然未被政府接納。原因也很簡單。就因爲我個人和我所帶的部隊,可以「成敗利鈍,概不暇計」,可是主持國家大政的人,就不能同我們一樣,也把國家的興亡成敗,作孤注之一擲。
政府是維護國運昌隆民生康樂的一種組織,它存在的意義,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。故凡事要計策萬全,不能操切從事,更不能以感情或意氣用事。尤其對於敵國外患的戰爭行爲,關係著整個國家民族的成敗存亡,更不能不特別慎重。就原則來講,必須謀定而後戰,應當不打沒有勝算把握的仗。
《孫子·始計篇》云:「夫未戰而廟算勝者,得算多也;未戰而廟算不勝者,得算少也。多算勝,少算不勝,而況於無算乎?」就「九一八」事變前後之中日兩國形勢論之,中國爲積弱新造之邦,無論就政治、經濟、軍事那一方面講,都不是維新以來國勢鼎盛的日本的敵手。則中國忍不過日人的挑釁,貿然與之開戰,將無異以無算敵多算,這種戰則必敗的仗,自非到了山窮水盡絕對無路可走的時候,最好不要輕開。委員長於二十四年(一九三五)十一月,於本黨召開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時說:「和平未至絕望時期,絕不放棄和平,犧牲未至最後關頭,絕不輕言犧牲。」就是針對此種情勢而發的名論。委員長的這一申明,雖是在二十四年十一月說的,但自「九一八」事變發生後,政府的對日態度,始終就都是以這兩句話爲內容的表現。
或者有人懷疑,日人處心積慮以謀我,固已匪伊朝夕,和平終必絕望,犧牲絕難避免,則與其將來開戰,何如即早開戰,與其將來犧牲,何如即早犧牲,免得受盡了氣受盡了辱,而仍無濟於事?這種看法,雖也言之成理,其實大謬不然。
因爲常識告訴我們:「兩害相權取其輕,兩利相權取其重」,犧牲縱爲必不可免之事,然而多有一分準備,即可多得一分力量,多有一分力量,即可少受一點犧牲。當然大犧牲不如小犧牲,小犧牲不如不犧牲。不戰而屈人之兵,這種不犧牲而致勝的戰爭,我們沒有資格爭取。可是減少犧牲的戰爭,我們就應唯力是視以爭取之。爲國家盡忠,爲民族盡孝,都應當如此做。
對日戰爭減少犧牲的辦法,要而言之,亦不外集中力量一致對外而已。但力量如何才能集中?先剿平心腹之患的共黨斯可矣。力量集中之後,自能一致對外,當可無待垣言。而所謂先剿平共黨禍患云者,亦即本文所說的先安內是也。
早在萬寶山事件發動時(九一八事變前兩月),委員長即曾揭示過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。他說:「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,國必自伐而後人伐之」,故「攘外必先安內,去腐乃能防蠹」。九一八事變發生後,他對於這項政策,持之益堅,絕不爲任何遊言浮語所搖動。他說明之所以亡,就亡於一方面既要禦侮,一方面又要剿匪的緣故。他勸說大家不要蹈襲明朝亡國的覆轍,一定先要除此腹心之疾的共黨,然後再齊一步驟,抗日禦侮,才有致勝的可能。他有幾句極扼要的話說:「大家都要明白,我們這次剿匪戡亂,就是抗日禦侮的初步,如果剿匪不能成功,抗日就沒有基礎。」這道理實在是推不翻的,使我這不勝一時之憤的人聽了,不能不爲之折服。所以也就暫時收拾起北上抗日之心,仍留贛南埋頭剿共。再說共黨是帝俄侵華的工具,在武漢政府時代,大家早已有此認識。則剿共也等於禦侮,不過不是來自日方的罷了。由此看來,安內攘外政策,絕非如李濟琛所說:「對外則虎豹股慄,對內則蠛蝨奮威」(參閱《平亂》第四章第四節),明矣!